【风雨同舟 14:00】【灵龙】春泥
受罚战损龙
预警:
灵禅子ooc
有重要人物死亡情节
轻微虎龙情节
上一棒@城南花开君未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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乾坤洞主被灭之后，大鹏鸟终于也被十八罗汉带回如来面前安心归顺。道济和灵禅子在凡间安然度过一世，元神也终于回归天庭。
伏魔殿的事务灵禅子几乎花了快两天时间去处理，后来等着他又空闲下来之后，才想着已经很久没有再见到降龙了。
他开始担忧降龙是否安好，回了天庭会不会整日忙得不可开交，捉拿妖精有没有受伤……他知道降龙罗汉是何许人也，他是十八罗汉之首，是高高在上的尊者，自己不过是看守伏魔殿的仙童，尊者的安危哪是自己配得起担忧操心的？
但是不可否认，灵禅子很想念他。
回忆起在凡间的点点滴滴，作为师徒的他们生活是多么的惬意。有妖怪一起打，有酒一起喝，有肉一起吃，道济对赵斌从来不吝啬，赵斌对道济也从不掩盖自己的心意。虽然道济是出家人，但还是没能逃得过红尘世俗，与赵斌坠入爱河不能自拔。
如果说降龙永远是道济，而自己永远是赵斌，生生世世都在凡间快活逍遥，那该有多好。
他想见他。
灵禅子整理了一下衣着，然后飞出了伏魔殿——这是他回来之后第一次去找降龙。
他等候在罗汉殿门外，通报的仙童也进入好一会儿了。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怎么的，他老觉得有些胸闷，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了胸口，落不下去也提不上来。要知道，神仙可是不会生病的，除非即将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。
灵禅子在门口等候了好一阵也不见降龙的身影，倒是把伏虎给等来了。他跟伏虎互喧了佛号，终于忍不住问道:“伏虎尊者，这些日子怎么没见到降龙尊者呢？”
一见到灵禅子，伏虎大概就知道了他的来意，只是在听到降龙的名字是还是微不可查地震了一下。
他还有脸提降龙？
不对，这不能怪他，要怪就怪命运弄人，他们俩谁都没有错。
伏虎深吸一口气，缓缓吐了出来。他的身子有些止不住地发抖，被灵禅子全部看在了眼里，他更加的害怕与不安了。
“降龙他……”伏虎顿了顿，他的声音有点颤抖，像是有什么话让他说不出口。
灵禅子上前一步，急切地询问:“尊者，降龙他怎么了？”
已经到了直呼名号的地步了吗？伏虎看了他一眼，不忍地说:“因为降龙动了情，沾染了红尘，所以佛祖罚他卸了法力去刀山火海走一遭。”
“刀山火海？”灵禅子咽了咽唾液，他只听说过这么一个恐怖的地方，哪怕是大罗神仙，进去了这里也都没一个能安然无恙的出来。更别说降龙他还卸了周身法力，哪来的力量去保护自己？这不明摆着去送死？
“求过情？”灵禅子问。
伏虎摇了摇头:“佛祖单独叫走他的，不曾有机会求情，我们也是后来才知道此事，一切都为时已晚，只能看降龙的造化了。”
还看什么造化，灵禅子在心里狠狠骂道。“去了多久了？”他又问。
伏虎默然:“这会儿应该到刀山了。”
再睁眼时，眼前哪还有灵禅子的身影？
“哎……”伏虎叹了口气，“都是痴儿啊。”
刀山火海乃是天界重犯受罚的地方，虽说是受罚，但是真正从里面走出来的人却是少数，大多都在刀山丧命了。火海是第一道关，里面的火虽然不及三昧真火那般纯烈，可幽冥烈火的名头众生皆畏。幽冥烈火在冥界又叫幽冥鬼火，而在天界又叫幽冥神火。此火不烧衣身，专烧人灵魂和元神，让诸多神鬼叫苦不迭。
降龙虽为罗汉，不在六道之内，但他的元神也并不能逃过幽冥烈火的灼烧，再加上此时的他已经卸去浑身法力，无法用法力来保护自己的元神，火海一遭怕是能让他丢了大半条命。
果不其然，降龙这会儿刚从火海走出来，虽然身上毫无灼烧的痕迹，但他这会儿元神已经像是被强制剥离出来撕碎了一样，整个人都透着无力和虚弱，连走路都摇摇晃晃站不稳脚，他像是飘在空中一样，周围全是长着荆棘的藤蔓，缠绕着锈迹斑斑的铁链，他也全然不顾扎手的荆棘，随手抓着慢慢往前走。
鲜红的鲜血从他手心滴落，金色的血雾伴随着他的呼吸从嘴巴散了出来，他低头咳嗽了几声，手心里又多出了一口鲜血。他盯着手心的猩红无奈地笑了笑，仰头看向远处：“佛祖啊佛祖，刀山火海一趟不止是对我的惩罚，也算是对我的一种考验吧？”
只是无人回应。
他闭着眼休息了一会儿，随后挺着胸膛继续往前走。
穿过一片长满荆棘的乱石岗，在亡灵的注视和警告之下，降龙义无反顾，也丝毫没有回头和退缩。刀山就在眼前，放眼望去，前方有一条穿梭在群山之间的盘旋而上的狭窄小道，道路的两旁就是能够射出锋利刀刃的巍峨群山，而出口则是在群山之巅。降龙需要从面前最底部的小道顺着往上走，走到最顶端的出口才能结束惩罚。
道路的两旁架着一条暗红色的绳索，上面沾满了受罚人的鲜血，道路上也是狰狞溅射了不少凝固的血液，以及不少森森白骨。刀山上飘着无数亡灵，都是有幸熬过幽冥烈火，却没有足够运气走过刀山的，无法再轮回的可怜人。
亡灵们驻足而望，窃窃私语：“怎么佛门弟子也来这里受罚了？”
“降龙尊者犯了什么罪？”
“可怜啊，又来了一位亡灵。”
“你们看，他虽然熬过了灼烧元神的幽冥烈火，但他就快死了。”
“果然，我佛不会慈悲。”
“......”
降龙摒除这些亡灵的七嘴八舌，他身为佛门弟子，就应该对我佛忠诚，哪怕我佛让他领罚，上刀山下火海一遭。
当降龙前脚踏上小道，来时的路就已经化为一团漆黑，他再也不能退缩了。前方的山群开始震、变换，降龙知道，刀山的考验要开始了。
一把锋利的刀刃从山体冒出来，飞快地射向降龙。这条道路实在太狭窄了，降龙几乎无法躲避。他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抵挡，刀刃飞快射来，轻易地击碎了他手里的石头，还割伤了他的手指。
他还没有歇口气想出应对办法，一阵刺痛便从手臂传来，瞬间把他拉扯回了现实。猩红的暖流从伤口缓缓流出，耳边呼啸着刀刃划破空气，穿梭而过的风声，像是所有的刀刃都从山间飞射出来似的，要将自己捅成大筛子。
袈裟也被无数刀刃刺破，随风飘起的头发也被削掉几缕，他的身上布满伤痕，血液也带了些金色。他现在没有法力加持，唯一能够支撑着的，是他的罗汉金身。但是现在来看，这些刀刃不仅能够刺破身体，还能刺破他的金身，血液里混杂着的一丝金色，就是他的金身正在被破除的最好证明。
他有些害怕，但他并不畏惧死亡。他害怕自己不能走出这里，永生永世被困在这里，和这些亡灵一样，永不得轮回。虽然西天佛家弟子不在六道之内，也不入轮回，但如果元神没有消散，就有能够下凡的机会。
他要活着，他还没有见到灵禅子。
降龙用他最后的罗汉金身强撑着走到了半山腰，看着眼前飞射而来的无数刀刃，他已经毫无力气再往前走了。他身上的袈裟如同一张破网一般将他覆盖、包裹，他浑身都是流着鲜血的伤口，衣服也被染得暗红。他绝望地闭上了眼，等待着死亡降临。
但他并没有感觉到疼痛，反而听到了面前一阵刀刃相撞的声音，然后耳旁生风，像是有股力量将即将刺中自己的刀刃都扔了出去一样。就在他睁眼的瞬间，他听到有人在叫他。
“降龙！”
这声音......是他？！
恍惚间，降龙的确看到了熟悉的拂尘。纯白无瑕，像一条大尾巴，这是很久之前自己对灵禅子说的玩笑话。而今天，这把拂尘却救了自己一命。
灵禅子是从出口强行进入的，他已经来就看到了体力不济的降龙，赶紧从山顶飞了下来，好在来得正是时候。他将已经有些不太清醒的降龙护在怀里，一边用拂尘打开飞来的刀刃。可是面对这么多的刀刃，它们的攻击都太迅猛，他还是有些吃力，也被割伤了好几条口子。
降龙靠在他的怀里，吃力地问：“你怎么来这里了？你不该来这里陪我。”
“为什么，既然这是你的惩罚，那也是我的惩罚，这是我们两人之间的事，怎么能让你一个人承受这么多？”灵禅子吃力地护着他往前走，紧紧地将他抱在怀里侧挡在身后，不让他再被刀刃攻击。
“这其实不仅仅是惩罚，也是对我的考验。”他顿了顿，将翻涌着的心中的气血平息，然后又说，“佛祖在考验我，看我对我们之间的感情有多深。如果我放弃后退了，我就能安然无恙地回到我的位置，你我就不会再相见。但是我没放弃，我又怎么能放弃我们？”
“所以，你走完刀山火海之后呢？你又能得到什么？”灵禅子问。
“至少，我们以后还能再见，佛祖也不会为难你。”
就为了以后还能再见吗？降龙啊降龙，你真傻。
两人一路搀扶着往前走，灵禅子无力的时候降龙会将他护在身后，用自己的拳脚和刀刃对抗，哪怕自己讨了个双手血肉模糊，也绝不会让灵禅子受到一点伤害。
如来的身影在出口外缓缓显现，他闭上眼道了一声“阿弥陀佛”，静静等候着两人。
灵禅子几乎是抱着降龙出来的，降龙的胸口染了一片红，新鲜的、干涸变色的交叠在一起，刀刃刺穿了他的胸膛，射穿了他的心脏。灵禅子也好不到哪里去，他的拂尘几乎被毁了，原本长长的白毛现在已经只剩下短短一簇，还被鲜血染了色。
他将降龙轻放在地上，然后抱着他，不停地亲吻他的额头。降龙又吐了几口金雾，艰难地睁开眼看他。
“不，不要......”
“我的金身已破，我就要死了。”降龙伸手，去抚摸他的脸，“好好做你的仙童吧，忘了我。”
“我费尽心思来找你，就为了听你说让我忘了你？你想都别想！”
降龙侧着身子吐了口血，颜色已经不再是红色了，已然变成了金色。他的根基被毁，元神就快要消散了。
“不......不要！”
降龙闭上了眼，到最后，他的嘴角都是带着笑的。
一道金光从云层透出来，照拂在降龙的身上。待金光散去，一颗完整的、金色的元神出现在了灵禅子面前。这是被修复了的，降龙的元神！
灵禅子抬头，复杂地看着如来。他几乎已经捏紧了拳头，不敬的话也到了嘴边。
“灵禅子，稍安勿躁。”如来收回降龙的元神，缓缓地说，“降龙的历劫并未真正结束，他还未脱离情结情缘，这刀山火海就是他命中一劫，让他重新解脱情字。”
“情结？”灵禅子心中闪过一丝希望。
“他还需要下凡去，等他彻底脱离了红尘，了却情事，才能回归西天。”说罢，如来随手一挥，元神便掉下云端飞向了凡间。
灵禅子赶紧向如来磕头：“佛祖，请让灵禅子也随他而去吧！”
“灵禅子，你还有你的事要做——”
不等如来答应，灵禅子直接扑下了山去。他努力地坠落，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不远处的，也在坠落的降龙的元神。他伸出手去，努力缩短着之间的距离，终于用两指夹住了它。
一道金光在凡间闪过，两道孩童的啼哭划破黎明——
多年后，在一个临海的李家村里。有两位气质不俗的青年站在房前的院子里，为鸡食投多了而争吵。
这一次，灵禅子是带着记忆来的，他给自己取名还是叫赵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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转世后二人关系可自行理解
下一棒@枫叶言秋
